万,那么这一仗就不用打了,先崩溃的一定是魏军--毕竟在这里攻城的只是中军,而左路军右路军甚至海军都在忙着半途打阻击,拦住辽军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驰援兵力。
万幸的是,类似怯薛军这样的精锐,终究不多,而当他们死完以后,城里从前线败退的残兵们,终于让这用人命搭起来的天堑出现了疏漏。
攻城第三天,离众将立下的军令状还差最后一点时间就得被推出去砍头的时候,南面的第三段城墙上,有辽卒崩溃了。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魏国北伐以来的第几次绝望,在老哈河长达数日的阵地攻防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再也经历不到那样的压抑和疯狂,在一路被追击逃窜的路上他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有更狼狈的时刻,然而等到了这大定府里,他才意识到原来真正的痛苦原来才刚刚开始。
没办法逃离,没办法后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那种大炮的轰鸣每响一次他都会下意识地颤抖一下,密密麻麻的魏军顺着城墙爬上来挥刀,身后的军官将领们吼出军令的时候话语里面也满是恐惧,好像所有人都意识到很难守住了,但又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出来。
去他妈的,好累,不想打了。
第一个辽卒放下了手里的刀,选择推开身边的同袍逃向后方,他并没有躲开督战军官手里的刀,但下一秒就有更多的人转过身子,然后红着眼睛将督战的人淹没。
战场上一个人的崩溃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在最后精锐的兵力死完之后,那些从前线退下来的辽卒们,终于被恐惧压垮了。
立足于高坡之上的顾怀放下千里镜,淡淡一笑。
他知道,大定府,已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