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京城,拆了敌国的宗庙,把开国以来凝聚的所有精气神踩在脚下,就足够了。
天色将明时,顾怀在中军大帐内凝望着大定府城头的狼烟,晨雾中,这座边塞雄城如同蛰伏的巨兽,城墙上零星闪烁的火把是它尚未闭合的眼眸,这里已经隔绝了中原与辽国祖地的联系近百年,百年来从未有汉人能打到这个地方,然而如今却有大军兵分三路而来,很奇妙的,一种沉重得像是天空将倾的宿命感压在了顾怀的心头,就好像这个世间的走向接下来就要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而彻底改变一些什么。
一国的倾覆...很意外的是顾怀现在却没有什么太特殊的感觉,硬要说的话,狂喜或者志得意满之类的是没有的,更多的是疲惫--一种努力了无数日子,而结局终于要水落石出的疲惫。
顾怀的身边围着魏军的几位高级将领,还有一些随军幕僚,他抬手抚过舆图上蜿蜒的老哈河,指尖在“凌河渡口”处重重一点。
“报--”斥候撞开帐帘,铠甲上凝结着晨露,“右路军夺取凌河渡口后,与辽军偏师接战,七千辽军,尽数被歼于河岸!”
帐中诸将齐齐松了口气,凌河渡口的占领,意味着卢龙塞方向最后有可能保持完整编制、完整战斗力的辽军援军被拦腰斩断,而且更是与辽河上的海军形成了呼应,形成水路、陆路的双重封锁线,现在的大定府才算是终于被切断了从各地赶来、源源不断的支援兵力,如果不这样做,那这一战根本没法打--比如此时顾怀望着沙盘上代表辽军的红旗,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仍在向大定府蠕动,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可以想象一旦攻打大定府的进程被拖下去,那么没有在辽境上蔓延出稳定补给线的魏军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左路军可有消息?”
“回禀王爷,松岭隘口发现辽军斥候踪迹,泽州地界的辽军正在全力集结,其先头重骑部队已经开始冲击黑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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