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辽国旧臣,上京幸存的勋贵,还有那些在最后关头选择率众而降的将领,都在屏息等待着,等待新主的第一道旨意,等待决定他们生死的宣判。
“让他们,”顾怀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微弱的回响,“就在这里跪着。等。”
“等?”魏老三微怔。
“等城内安静下来,等该来的人来齐,”顾怀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渊剑柄上冰冷的龙鳞纹路,“也等孤...想清楚。”
魏老三不再多言,抱拳退下,沉重的殿门开启又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顾怀向后靠去,冰冷的椅背抵住肩甲,辽帝最后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带着毒发的微喘和一种奇异的解脱--“以后这天下,你替朕,多看一看。”
那杯毒酒,那场未成的刺杀,那最后掀帘离去的背影...这位曾经雄踞北方的君主,用最决绝的方式,为自己的故事画上了**,也把一片巨大的、滚烫的废墟,连同废墟下尚未熄灭的火焰和蛰伏的毒蛇,一股脑推到了顾怀面前。
他闭上眼,汴京连绵的阴雨仿佛又落了下来,打在殿顶的琉璃瓦上,也打湿了那些朝堂诸公冠冕堂皇下各怀鬼胎的面孔,那时的自己,冷眼看着,只觉得疲惫与荒诞,如今坐在这把曾经象征辽国最高权力,此刻象征天下之主位置的椅子上,疲惫感更深,荒诞感却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垮肩膀的重量。
打仗的时候,总在想象敌军的动向,考虑进军的时机,念着阵亡簿上冰冷的死亡数字,没有太多时间去想些沉重的东西,可等到仗打完,以为这几年以来一直推着自己前进的责任感终于能放下,可坐在这个位置上茫然四顾,才发现尽头处只有自己,赵轩不在了,杨溥要告老了,卢何又能再撑几年?天下啊...一整个魏国和大半个辽国都要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治理这庞大的、刚刚打下来的、满目疮痍的帝国,远比征服它要艰难百倍,那些以为能卸下的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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