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了许多。
明白了为什么叔父身上总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孤峭和沉重,他从不贪恋权力,而是深知这份责任如山岳般沉重,足以压垮任何人--他害怕!害怕被永远禁锢在那把冰冷的龙椅上,失去行走山河、呼吸自由的权利!
赵吉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和民夫营的日日夜夜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草料的气息,马匹温热的鼻息,沉重的草叉,冰凉的井水,士卒们粗粝却真诚的笑脸,辽民眼中劫后余生的希冀...还有那踏实的疲惫,安稳的睡眠,以及...那份发自内心的平静与自由。
那个位置?那个金碧辉煌却令人窒息的牢笼?那个需要他永远挺直腰板、戴上沉重面具的地方?那个让他夜不能寐、充满无边恐惧的宿命?
不!
赵吉说:“叔父,吉儿不想。”
“叔父,吉儿愿意禅让,这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那些将士,追随您浴血拼杀,不是为了给一个懵懂稚子守江山;新归附的辽地官吏勋贵,需要一个能压得住阵脚、镇得住四方的新主;江南的船坞,河北的造作司,那些等着远航的船,等着轰鸣的机器...它们都需要一个能扫清一切障碍、号令四海的帝王来推动!吉儿不是合适的人,只有叔父您...”
这些话,他说得异常平静,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不是被逼迫,不是无奈,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可与交付,他不再是那个蜷缩在龙椅上、被无边恐惧笼罩的孩童,他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也看清了叔父肩上那份无人能替的重任。
顾怀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和清澈坦然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有欣慰,有释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他沉默许久后,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在无声中接过了这种沉重的宿命。
早就做好觉悟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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