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通婚市易,不拘畛域,鼓励汉辽通商,设官市规范交易,严惩欺诈勒索,对汉辽通婚者,给予一定赋税减免,此为纽带。”
“最后,拔擢辽才,以辽治辽,降臣勋贵中,择其识时务、有才干、无大恶者,量才录用,基层吏员,优先选用通晓地方民情的辽人良家子,此为缓冲。”
卢何听着,浑浊的眼睛里那丝亮光愈发明显,甚至带着一丝激赏,这四条策略,条条切中肯綮,既有破釜沉舟的根基建设(编户齐民),又有百年树人的长远谋划(兴教化),还有促进融合的现实纽带(通婚市易),更有分化利用、减少直接冲突的权宜之计(拔擢辽才),虽然每一条都意味着巨大的阻力、海量的投入和漫长的过程,甚至必然伴随血腥与阵痛,但方向无疑是正确的,是真正着眼于将这片土地和人民彻底纳入魏国版图的根本之策。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从这里面听出来一些东西--顾怀没有在数年的战争中对辽人产生深刻的恨意,辽国的倒下也没有让顾怀变得不再理智,他依然是以最高效、最合理的方式做决定,而这无疑是卢何最希望看到的。
他害怕顾怀会像当初收复幽燕一样,驱逐数十万辽国平民,因为魏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迁徙足够的百姓填充这偌大的两京四道。
共存,同化,是唯一的选项。
顾怀的意志,就是帝国的意志,而当他决定要接纳无数的辽人平民,并且会用最稳定的方式让这片土地成为大魏国土时,这持续百年的战争,才终于有了落幕的可能。
“那么,老夫还有一个问题。”
“卢老请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