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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深沉的厌倦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顾怀的心头,厌倦了这些在权力废墟上挣扎嘶鸣的表演,厌倦了这些永无止境的算计与依附,厌倦了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裁决他人命运的权力游戏,他亲手终结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却仿佛又陷入了另一个由人心欲望构筑的、更为粘稠的泥潭。
“按孤刚才所言,拟个章程出来,”顾怀说,“愿意走的,尽快安排迁往魏境;愿意留的,划好安置之地,严加看管,至于那些...”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耶律宏僵立的方向和那道失魂落魄的素白身影,“若有异动,不必再报,依律处置便是。”
得到官员的回应,顾怀不再言语,迈开脚步,玄色的靴子踏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声响,这声音在死寂的庭院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那些辽国遗族的心尖上,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潮水劈开,无声地、敬畏地向两旁退去,留出一条直通大门的通道,无数颗头颅垂得更低,无数道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不敢有丝毫抬起的勇气。
顾怀步履平稳地穿过这片曾经象征辽国最高贵血脉的囚笼,两侧是低垂的头颅和卑微的身影,是褪色的锦袍和灰败的面容,是无声的啜泣和绝望的麻木,他走过假山水池,池中枯叶依旧漂浮;走过蒙尘的亭台楼阁,昔日辽国纹饰的凿痕如同丑陋的伤疤;走过那些曾经呼风唤雨、如今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灵魂,他就像行走在一座巨大的、刚刚经历浩劫的坟墓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是这旧帝国崩塌后的残骸。
朱漆大门再次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吱呀”声,缓缓向内开启,门外是截然不同的世界,秋高气爽,阳光灿烂地洒在街道上,映照着门外肃立如林的魏军甲士,冰冷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光芒,长矛如林,旌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一股属于另一个帝国的、浴火重生凛冽而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与门内那压抑腐朽的死气形成鲜明到刺眼的对比。
顾怀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踏过那道象征着囚笼与自由、死亡与新生的门槛,当他的身影完全走出大门,沐浴在门外灿烂的秋阳之下时,身后那扇沉重的朱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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