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粮米,而是成箱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倭银、气味刺鼻的硫磺块,甚至还有一串串用粗糙麻绳捆住手腕、神情麻木如同牲口的倭人男女。
赤裸裸的掠夺与冰冷的交易在此上演,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铜臭混合的野蛮气息,经过数年大魏默许甚至暗中推动的私掠,如今的私掠船几乎能遮蔽大魏与倭国之间的海面,而无棣港与钱塘港,就是唯二能不受限制消化这种私掠成果的港口,旁边,按刀肃立的魏军士卒面无表情地维持着秩序,眼神里是对这种原始积累方式习以为常的漠然,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这掠夺行为最坚实的背书。
视线稍移,悬挂着高丽王室旗帜的朝贡船队则显得庄重许多,衣着华丽的高丽使臣正与幕府派来的官员在码头上寒暄,彼此脸上都挂着笑容,他们身后,仆从们正吃力地抬下标注着“贡品”字样的沉重箱笼,解开绳索,掀开箱盖,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雪白高丽参、光泽温润的瓷器、散发着药香的成捆药材,甚至还有几匹神骏非凡、打着响鼻的济州马,这些贡品,连同那些私掠来的金银硫磺,最终都将汇入北境这台永不满足的熔炉,或成为军资,或流入市场,滋养着这片在铁与火中重生的土地。
更远处,巨大的船坞是最显眼的建筑,震耳欲聋的敲打声、锯木声、号子声从里面传出,粗壮的龙骨正在铺设,巨大的肋骨框架已初具雏形,那是为探索更遥远的海域、承载更大野心而准备的下一代海船。
海风呼啸,卷起码头上散落的草屑与尘土,扑打在脸上,带着细微的刺痛感,顾怀深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海腥、货物尘埃和汗水的气息,感受着脚下大地因车马人流川流不息而传来的轻微震颤,这里没有江南的婉约精致,没有草原的苍茫辽阔,却有着一种混杂澎湃的生命力,它像一根强行植入大魏躯体的粗壮血管,将江南的丝织、蜀地的粮秣、倭国的金银、高丽的贡物乃至北境工业区出产的铁器、火器,源源不断地泵入,支撑着整个北境乃至这个帝国的存续。
他的目光最终落向港口管理司那栋相对规整、却同样忙碌进出的青砖官衙,那里,是维系这庞杂巨兽运转的中枢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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