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翻涌。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了。
浓重的阴影笼罩下来,隔绝了窗外稀薄的冬日光线,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的房间里震耳欲聋,他不敢抬头,不敢呼吸,连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动,一个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声音,如同冰封的湖面,在他头顶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耶律昭明。”
不是“辽国质子”,不是“十七皇子”,而是直呼其名,这称呼本身,就带着一种将他彻底从“大学士子”身份剥离、重新打回原形的冷酷,那声音里的威严,甚至比他那位以铁血著称的父亲耶律元更甚!耶律元对他只有漠视,是视而不见的冰冷,而顾怀的威严,是实实在在的、如同山岳般碾压下来的力量,带给他直面森罗地狱一般的恐惧!
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耶律昭明猛地转过身,踉跄着站稳,深深垂下头,双手紧贴着腿侧,姿态卑微到了极致,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破碎的、带着些许辽地口音的汉话音节:
“罪…罪人…叩…叩见靖王殿下!”
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
“站着说话。”
顾怀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力量,瞬间止住了他下跪的动作。
耶律昭明僵在原地,保持着半躬身的姿势,头垂得更低,视线死死盯着自己青衿的下摆和那双沾了些许灰尘的布鞋鞋尖--他几乎已经是个魏人了,不止是表面上,而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一辈子在这里生活下去--冷汗如同小溪般沿着他的鬓角、脊背滑落,浸湿了内衫,带来刺骨的冰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冰冷、锐利,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他的皮肤,穿透他单薄的衣衫和脆弱的伪装,直抵他灵魂深处那无尽的惶恐和绝望,在这目光下,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虫子,连挣扎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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