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三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
李牙侩三角眼一翻,皮笑肉不笑:“陈老板,您这就为难我了--三十五两,顶天了!这年头,银子可不好挣,我也是担着风险...”
“三十五两!成交!”陈守业猛地闭上眼,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再多说一个字,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掐死这个家伙。
一纸薄薄的契书,按下了陈守业鲜红的手印,李牙侩指挥着两个伙计,像拖死狗一样把那台陪伴了陈家三代人的老织机拖出了门,沉重的木头在青石板路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如同陈守业心头的血在滴,生丝和那几匹凝聚了他最后心血的“湖光绉”,也被毫不怜惜地卷走。
工坊彻底空了,只剩下呛人的灰尘在惨淡的光柱里飞舞。陈守业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三十五两银票,水生蹲在他身边,无声地流泪。
完了,一切都完了,陈守业的世界,随着那台织机的消失,彻底崩塌了。
就在这时,工坊外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不是往日的市井叫卖,而是一种混杂着兴奋、议论和某种狂热的声浪。
“听说了吗?朝廷的告示!贴到镇口了!”
“啥告示?又要加税了?”
“加个屁!是天大的好事!博...博什么洲来着?”
“博安洲!我的老天爷!听说比咱们整个大魏还大!遍地是没人要的肥地!”
“真的假的?无主之地?朝廷让咱们去占?”
“那还有假!告示上白纸黑字写着呢!叫什么‘特许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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