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色的脸庞被寒风割裂出深深的沟壑,嘴唇干裂,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浑浊、木讷,像两口枯井,他不敢抬头看那些魏人士卒,只是死死盯着脚下被踩得稀烂的、混合着冰雪和泥泞的地面。
轮到他了,一个年轻的魏军什长,鼻子冻得通红,不耐烦地用刀鞘敲了敲阿木尔牵着的羊:“哪儿来的?进城干什么?”
“草...草原...巴林部...”阿木尔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辽语腔调,“卖...卖羊...换盐巴...”
“巴林部?”什长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腰牌!”
阿木尔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粗糙的木牌,上面用烧红的铁烙着几个简单的汉字和数字--那是枢密院颁发给归顺辽民的“良籍牌”,也是他们在如今草原以南,大魏占领区生存的唯一凭证。
什长接过木牌,翻来覆去看了看,又上下打量着阿木尔,目光在他腰间那把割草用的旧匕首上停留了片刻,阿木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把匕首是祖传的,也是他宰杀牲口、剥皮剔骨唯一的工具。
“刀,解下来!”什长命令道。
阿木尔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还是默默地解下匕首,双手递了过去,什长掂量了一下那把粗陋的骨柄匕首,撇撇嘴,随手扔给身后的士卒:“没收了!下次再带刀,按图谋不轨论处!”他又踢了踢那只瑟瑟发抖的老羊,“这羊瘦得就剩骨头了,能值几个钱?进去吧!别磨蹭!”
阿木尔默默接过被扔回来的良籍牌,攥在手心,硌得生疼,他牵起那只被踢得咩咩叫的老羊,低着头,快步穿过阴冷的城门洞,像逃离什么恐怖的地方,身后传来魏军士卒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定北府外城的街道比城外更显拥挤混乱,低矮的土坯房和残存的辽式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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