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月不敢置信地盯着帷帘后那道模模糊糊的影子。</p>
“父皇的意思,是要我去云晋……和亲?”</p>
承帝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抖,安抚道:</p>
“朕本想继续发兵,攻打云晋,但太子与朕说,眼下辛徽海骤然战死,秦嵘本就士气低迷,若再贸然发兵出击,一切结果未可知……”</p>
他欲言又止,却叫裴文月顿觉心冷。</p>
“所以,父皇觉得,牺牲我一人,好过以万千士兵的性命,去搏那一个未知,对吗?”</p>
她也不知道,今日自己怎么敢如此大胆,对一向尊敬的父皇这样说话。</p>
可她就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并且没有任何回头路。</p>
承帝难得没有对她的出言不逊发怒,只在听到她的话后沉默了下去,反而是裴济光在一旁上纲上线。</p>
“裴文月,注意你的言辞,你可知方才的话,父皇足以治你的罪?”</p>
裴文月却呵呵一笑,好似这话不足为惧。</p>
“太子殿下,父皇都还未说什么,你又何必总这般心急呢?”</p>
“你……!”</p>
裴济光恶狠狠地瞪着她。</p>
“都给朕住口!”</p>
承帝猛地冷斥一声,说完却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p>
听着这接连不断的咳嗽声,裴文月的心都跟着一颤一颤。</p>
她渐渐握拳,忽而冲着帷帘,问:</p>
“父皇,非要如此吗?”</p>
承帝好不容易平息了胸口的剧烈起伏,他顿了顿,才开口道:</p>
“文月,你是秦嵘的公主,难道如今危难在前,你却不愿意挺身而出吗?”</p>
裴文月不敢相信这话,只觉得异常可悲可笑。</p>
“父皇,儿臣只想问,你在做这个决定时,可有片刻想起,我也是你的第一个女儿?我是你与母妃的第一个女……”</p>
“住嘴!休要提起你的母妃!”</p>
承帝此时并不愿意听到黎晚歌,那会使他想起曾经痛苦的一切,更会增加他对裴文月的愧疚。</p>
裴文月却被他这一声决绝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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