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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持着朱笔的手臂一顿,唇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赖瑾低眉敛目,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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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静默片刻,淡淡说道:“东西留下,人就不必进来了。临敬殿不是后宫,妃嫔不得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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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听得戴权脸色大变。躬身应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告诉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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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满头大汗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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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眼睛依旧落在奏折之上,口中却道:“朕常听闻京都街头巷尾一句童谣,不知子瑜可曾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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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瑾心中一跳,低声接道:“圣上赎罪,微臣不曾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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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轻笑一声,开口念道:“宁国府,荣国府,金银财宝如粪土。这满城的百姓都在谣传,说贾府银库几间,金库几间,使得家伙都是金镶玉嵌的,家里摆设都跟水晶宫似的。家里使唤的丫头们的穿戴比寻常四五品官员家的正经姑娘都富丽。说的真真儿似的,就好像他们亲眼见过。你说好笑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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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瑾握着朱墨的手一紧,死死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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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淡然说道:“如今重建市舶司的条陈已经完善的差不离了。左不过明年初夏,朕就得派你去西海沿子筹建市舶司。朕希望你这一段时日能多多准备这件大事儿。至于寻常安插人等,提携旧交的琐事,就暂且放在一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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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的功夫,赖瑾只觉得整个脊背都吓湿了。适才还觉得戴权跟在乾元帝身边多年,也忒不经吓。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恐怕还不如戴权。至少,戴权才刚是稳稳当当的退出大殿。而自己如今却有些脚软的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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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抬眼看着大汗淋漓的赖瑾,温声笑道:“朕不过是随意说两句闲话。你竟吓成这幅模样,也着实没有担待一些。看来朕还得好好历练一些,总得叫你知道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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