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觉已蓄上泪水,强忍着没有落下。
“公子有所不知,身在花楼的姑娘,有谁能得一个善终的?无论是想得开也好,想不开也罢,最终黄泉九幽之下,谁不是一身伤痕,腹怨累累?既然殊途同归,鹤梅已不愿再蒙住自己的眼堵住自己的耳。”
“即便是盛极一时的时候,富商名流千金博我一笑,我也并不觉得有多开怀,反倒是那日长街一眼,鹤梅忽然觉得心中茅塞顿开,蜉蝣一瞬,便是为自己的心意而活,为自己的心意而死,又有什么要紧?”
陆秋白见她悲观消极,似乎没有多少活下去的欲望,一味地心如死灰,也不知从何劝起,便道:“死有何难,生有何惧?命运确实弄人,但姑娘未尝没有与之一战之力。”
“你看这医馆,每日来来往往都是生老病死之事,可谁人来此求的不是一个生?何况这一场博弈,姑娘本就赢了阎王,何必再苦苦心向黄泉呢?”
鹤梅苍然一笑:“并非我不愿生,只是这样的生,又有何趣味?每日不过是囚在那笼中的雀鸟,身心都由不得自己,若是公子处在这样的境地里,也愿生否?”
陆秋白敛袂坐下,推心置腹道:“金榜题名之前,我也只是一介布衣,寒窗陋舍,孤灯一盏,前路茫茫,不知归处,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姑娘又怎知前方一定没有出路可言?人生天地间,总要搏一回,便是天不予我,与天一争又何妨?何况这一次,姑娘确实已经赢了,又怎知自己不能继续赢下去呢?”
鹤梅唇上相比昨夜略略恢复了一点血色,凄凉道:“都说人生得意之事有三,一曰洞房花烛夜,二曰金榜题名时,三曰他乡遇故知,公子尚能科举入仕,坐拥娇妻美眷,故交或许也遍布天涯,可我一介女子,能有何人生得意之事?是千金赔笑,还是嫁得良人?公子说我能赢,可我连期盼都没有,如何又是赢,如何又是输?”
陆秋白被狠狠刺痛到,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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