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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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身边的于直正好也醒过来，她翻身下床，说：“我去做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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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直拉住她的手，“出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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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直带她开车去了霍山路。那条路上有夜排档，卖的是号称“四大金刚”的上海点心，应该万籁俱寂的深更半夜，点心摊位前排队的人乌泱泱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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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洁跟着于直排队时奇道：“真是的，大半夜跑来这里巴巴的排队买烧饼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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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摊位前的老板一副输了钱的面孔，训斥着排队排得挡住他视线的顾客们，“让开让开，木牢牢站在这里当桩子啊？挡着我看炉子了！”居然没有一个顾客反驳他的凶狠，反真的不约而同让了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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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洁不禁又摇头，“这样凶悍的老板，还有这么多人送上门给他做生意，真是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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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直弹她额头，“这里热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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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的确是热闹得很。黑夜里的人声鼎沸，才是真正的人间热闹，可以驱散黑暗，可以驱散寒冷，教人生出别样的世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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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直总是能把她拉到最世俗的地方享受最世俗的快乐。这样的时光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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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洁又失神了。于直好像并没有发现。但他们排队的半小时内，谁也没有同谁讲话。一直轮到摊位前，于直一气买了六个甜大饼，两碗小馄饨。老板一手往饼炉里拍饼，一手找零给于直时，被他捏牢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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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直讲：“老板，次次这么找零，做人不地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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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昏昏的光，炉内烈烈的火，都照出于直脸上没有作假的冷笑，他冷笑时也会勾着唇角，就是眼底的冷意和戾气一点点渗出来，让这把冷笑骇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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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当真在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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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同于直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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