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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摇头道:“这个病愁煞人,倘次次都说出口,没的招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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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八位异口同声地道:“我们还能厌烦你不成?只管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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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道:“原也不是甚么大事,终归是生前身后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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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娘立时道:“你念的那些书,我就说叫人都给框住了,无非是报效朝廷的那套老调,报效、报效,落得是甚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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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忙道:“八妹少说两句罢,四姐姐念的是治国之书,只是时运不济而已。戏文里不是唱么,‘有朝一日春雷动,得会风云上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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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娘道:“你也莫要说这些虚头八脑的,哪里有甚么春雷,我看这乌云蔽日的,咱们姊妹过好日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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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黯然垂泪道:“我就是知晓八妹言之有理,才生此病。想我自幼时读了这许多经史子集,又读作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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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不懂这些个,”三娘一边从包袱中取东西,一边说道,“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看书就是看书,这样想来,是不是自在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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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也道:“‘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天不生圣人,你我唯守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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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附和道:“我昔日侍花弄草、论诗作画、调琴品茗,极尽种种风雅事,有人笑我,二姐姐那时说‘无用之用,方为大用’,四姐姐你深以为然,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怎的就看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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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四娘并未因此受到开解,六娘又道:“昔日温八叉悔读南华,卞和抱璞泣血,古来怀才不遇者千千万,岂独你我耳。月尚非日日圆满,更何况人乎?此乃人生之常事,既是常事,当以常心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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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笑道:“还得是六妹,俺可不知道这些典故,只知道四妹你跟我读这些‘之乎者也’的,俺才睡的安稳,这不也是一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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