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读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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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血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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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醒了，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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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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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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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头却痛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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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仔，阿三，无事喏？死咿呀父啊！扎刀扎槌，来相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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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杂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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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话？福建话？还是客家话？我回到福建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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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再睁一睁，他看见了一个野人般的男人，好像在为自己的事情愤怒着，又看见一个哭泣着的中年农妇，见到自己睁开眼睛满脸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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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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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中年农妇哭了起来：“三仔啊！你讲乜个啊！我个你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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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妈？三仔？这是我吗？我叫三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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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叫了起来：“害，拍破头了，拍破头了！连咿呀娘都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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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人建议，说赶紧叫魂！把这孩子的魂魄叫回来！之前那个粗鲁的男人，还有那个哭泣着的农妇，以及旁边两个后生就都叫了起来：“三仔啊！三仔啊！等来啊，等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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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乡老说，得喊正名，连姓带名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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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就叫：“李三啊！李三啊！回来啊，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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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三，我叫李三？我不是，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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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头痛欲裂也想不起自己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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