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九 贿祸（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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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直亦以丁汝夔之荐，调商大节手下行走，不过职位仍挂在兵部，兵临城下之际，一切从权，人事任命来得其快无比，李彦直上午还在兵部值班，下午就跑去见商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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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大节虽然不懂军事，还好能听人言，他带了包括李彦直在内的几个新旧部下，急急调集京军，李彦直捧着丁汝夔给他的京军册籍点兵点将，不点还好，这一点，可把京军的底子都给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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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因行“卫所制”，军籍世袭，兵有定籍，屯守兼备，卫所体系庞大复杂，分为直属皇帝的“亲军京卫”和“五军都督府”管辖，而中期以后，兵权又大归于兵部，所以明朝兵部权力之重为历代之首，可与宋朝之枢密院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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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朝廷规定的编制，这京军诸营当有十四五万人马，册籍也有这么多的名字，可这是商大节一点，才发现只有四五万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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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武宗以来，京军将领多吃空饷，那名单都是虚的！只有名字没有兵，朝廷发下了的饷银都进统兵将领口袋里去了，所以当日李彦直要求清查京军册籍才会遭到京军将领的一致仇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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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大节身为监察大员，其实也很理解这种官场猫腻，但这时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大呼腐败！不过，四五万就四五万吧，总比没有好。又急急忙忙阅兵阅将，一阅之下商大节差点从点将台上掉下来——只见沙场之上挤着一堆堆的老弱病残，有的畏缩，有的哭泣，有的发抖，原来京师承平日久，王侯、巨宦以及统兵将领都把军户当免费民工来用，不但平时不训练，甚至还克扣他们的军饷，所以久而久之，军户中凡有点本事力量的都别寻生路，只留下一堆无能无力的可怜人。这哪里还像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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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直在东南时就见惯了这些场面，早有心理准备，但京军的惨状仍然出乎他的意料，叹息了一声，对商大节道：“总宪，这些人没法用！就是兵额足够，真有十五万人，赶到战场上也只是等着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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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古称宪台，商大节是以左都御史领兵，所以李彦直称他为总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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