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为何要问你名?”白浮问道。
“不知。”陈明花讷讷摇头。
“凡人寿数不过百年,我想,等今此一别后,再回身,你那时早已成了一捧黄土了。”白浮看着陈明花语气认真“你我相遇皆是缘分,即便你只占我那记忆中的微微不足一厘,但我还是想着,以后回忆起来,你在我的记忆中有名有姓,而不是一想到你,也只能是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白浮说的情真意切,而陈明花听罢却怔愣的看了白浮半响,最后,她先是湿润了眼眶,神情先是大喜后又大悲,忽而蹲在地上捂脸撼哭。
“蒙大王不嫌,民妇竟为料到我这微如蒲草般的贱命,竟能得大王如此青眼。”
陈明花似哭似笑,神情似是悲切,又似是怀念,她宛如一个局促不安的羞涩少女,在和白浮介绍着自己
“我昨天晚上其实花了好久才想起来我的从前,我父亲是个篾匠,因总是要去采竹编筐,手总是粗粝的,他摸我的脸时很疼,但卖完竹筐后,又会用那不多的钱为我买糖,我出嫁那天,我娘将一块绣了百花的帕子给我,说是给我留个念想,我知道那是她拆了好几次才绣好的,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每次都唤我明花,明花……”
白浮听着这个经历了半生风霜的女人凄切的哭诉,心有唏嘘。她也不去打断,就当一个静默的旁听者,任由妇人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白浮虽然爱到处乱跑且耐得住寂寞,但她十分珍惜自己旅途中所经历所遇到的一切,虽然她自己只是别人生命里的过客,那些人对她而言亦是如此,但哪怕只是一花一树,一人一景,白浮都乐意虔心去记,就是因为这些生命事物的点缀,才丰富了白浮的阅历及成长。即便她素来独身一人,也从不感到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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