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一个死了,成了孤魂野鬼,眷恋人间不得离去;另一个成了行尸走肉,形容枯槁,似无根之木,终陷淖泥,再难逃脱。
可为何明知是圈套,还主动踏进?
崔灵仪低头寻思着,忽然反应过来,忙看向了面前怀抱铜镜的女子。铜镜里的缠绵画面……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大抵是她凝视的目光又让女子觉得不适,女子又猛然抬头看向了崔灵仪,眼里尽是敌意。癸娘察觉到了女子情绪的波动,便抬头问崔灵仪道:“崔姑娘,可有什么不对吗?”
“她是因为……她们……”崔灵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支吾半晌,她才又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她说着,垂下眼来,却只是重复着:“原来如此……她是,为了、为了……”最后那个字,她竟说不出口了。
女子愣了一下,又忽然笑了。“不曾想,你竟明白,”她说着,又低头看向铜镜,“你竟能明白……”
那是个冬日。在去洛阳的路上,芳娘和韦云兰一同坐在马车里,却是同样的沉默不语。只有车外骑马的叶骏在说话:“娘子,等我们到了洛阳,就不必理会蜀地的这些闲言碎语了。你我可以安心过日子,你想要什么,为夫都会尽力寻来……娘子放心,我一定会让娘子过上好日子。”
叶骏的声音里带着歉疚,芳娘听着,却只想冲出去将他狠狠打一顿。即使他对小姐好,也不能掩盖他的那些卑劣行径。可韦云兰却好像并不这样认为,她依旧淡淡回答着:“相公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