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了?”她说着,叹息一声:“是我等后世之人没有福气,竟再见不到那样的神灵。”
话音落下,崔灵仪分明感觉到,癸娘被她紧握着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抽动了一下。可癸娘仅仅是吞了一口口水,又淡然自若地回答道:“我亦不知。”
她知道。崔灵仪想,她一定知道。
“连你都不知,”姜惜容叹了口气,“想来,只有阴鉴知晓了。”
阴鉴里,冰夷斜倚在石床上。她握着陶埙、望着宓妃赠她的阴鉴,沉思良久。她的阴鉴上,除了正在缓缓流动的水,什么都没没有。
“凡人……”她喃喃,又不自觉地将陶埙握得更紧了些。
“宓妃,”冰夷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就这么在意凡人?”她越想越生气,没想到她教她吹埙,竟是为了让她懂得如何体恤凡人!
笑话!她堂堂河伯,用得着别人教她如何做事么?
但是,生气归生气,这阴鉴还是要看的。毕竟,这是她送的。
于是,冰夷一抬手,随意地送了些灵力在阴鉴上。阴鉴流光一转,她便看见了她……以及他们。
那一瞬间,冰夷瞳孔一震。
那是夜里不得安寝、要时刻提防野兽的紧张,是辛苦耕耘一年、最终却莫名其妙颗粒无收的茫然,是母亲带着期待十月怀胎却在生产时一尸两命的哀伤,是自以为寻到了可安居的乐土却又被异族侵占的悲愤。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会因各种原因忽而死在眼前,从小生长的土地也会在某一天突然背叛他们,导不出的洪水、扛不住的山倾、逃不过的地震、赶不走的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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