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疲倦,但她想确认自己入院的信息,早些回寝室,边想出门看看为何没有护士进来。腿刚落地,一阵头晕目眩,她站起身,腿又瘫软,虚虚行了几步,听见有人开了门。
她站不太稳,被来人扶住。耳边声音冰凉,很有威慑力:“这么不要命,是担心我一个人死太寂寞?”
伍桐一愣,身体悬了空,紧接着就被人抱起。她习惯性去揽人脖颈以求稳固,周烨抱着她走了几步,她才觉别扭奇怪,意识到自己在恋人存续关系里。而这种与曾经性友的亲密接触并不适宜。
她动了动腿说:“放我下来。”
周烨却瞥了她一眼,更站着不动:“现在,我是连碰你一下也不行了。你这恋爱倒是谈得守节。”
伍桐并无力气与他掰扯,她心如明镜,并无任何罪恶感。由他抱着行了几步,才看清他比之前更为惨淡苍白的皮肤。
周烨脖间青管清晰可见,胸间心跳很慢。人瘦了许多。
他穿着病人的衣服。原来她是被送到周烨所在的医院来了。
这一年里伍桐也以学生的身份来看过周烨几次,有时是和班级同学一起,有时是自己一人。
他也还会来学校上课,但大课最多只能撑过三个小时。办公桌上堆满药片,有次伍桐发现他无声无息地趴倒在桌上睡去,像个冬眠的动物,吓得她喊了李崇明过来。
再有一日,她在病房里给他讲了半日的故事,他用那双深邃的眼望着她,蓝湖之下有脆弱浮动。周烨问:能不能在这里陪我到晚上。
伍桐有些许犹豫,问他晚上是指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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