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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肖誉的身体软成一滩水跪了下去,右手还紧紧抓住他的小臂,坠得他睡衣歪斜,露出肩膀处的皮肤,他不得不弯下腰。
肖誉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然后不知是汗还是眼泪滴下来,啪嗒啪嗒,地板上湿了一大片。季云深蹲下去,耳朵贴近肖誉发白的嘴巴,却是一点也听不清。
肖誉的声音像报废的风箱,也像苟延残喘即将病逝的人,而那句话也许是“我恨你”,也许是“救救我”……
他极为罕见地体会到大脑空白的感觉,凭着本能背起肖誉,拿上车钥匙冲出了门:“坚持住我们去医院!”
肖誉手脚发软,连坐着的力气也没有,瘫在汽车后座。
他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觉喉管像一根有缺口的吸管,再怎么用力呼吸也是徒劳。瞳孔有些涣散,他从前挡风玻璃望出去,外面一片模糊的红海——六七点钟正是晚高峰,即便走了快速路他们也被堵在高架上。
他突然觉得好累。
学习好累,练琴好累,爱与被爱好累,活着也好累。
合上眼睛的前一秒,他不禁看向了季云深——一向温和的人怎么可以砸方向盘骂脏话呢?
这只花孔雀怎么穿着睡衣就出门了,像什么样子……拖鞋换没换呢?如果他死在这里,那他们穿的还是情侣装,是不是也挺浪漫呢?
但他不喜欢自己身上这件,他喜欢有花纹的衣服。
不过也没关系了,他想先睡一觉,等醒来再买自己喜欢的吧。
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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