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在七弦琴上拨弄了一下，古琴在他手下发出清凌凌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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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被囚东宫，身体也不行了，学了一辈子的功夫消散殆尽，唱腔也嘶哑难听，困苦情绪无处发泄，便央人寻了一把古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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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太监平日里受他照拂颇多，托人偷偷去宫外打了一把，琴弦毛躁，木面粗糙，勉勉强强可以用，萧子昱却十分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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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王君抚琴时，都有鸟雀和鸣，蜂蝶飞舞，琴声空灵悠长，高墙外的太监宫女也纷纷驻足，在做事的间隙里小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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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昱席地而坐，将琴置于膝头，右手抚徽，左手按弦，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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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行人来来往往，他却自成一境，葱白指尖在琴弦上时揉时续，深棕色的琴面泛着乌光，如枯木为躯，白玉为体，姿色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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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拨弄得越来越快，右手换了徽位，琴声泠泠，像百鸟朝凤，珠落玉盘，无数星子坠入水中，溅起的水花还未掉落，拨弦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一时间潮平两岸阔，月亮自海平面升起，鲛人跃出水面，不过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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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有人被琴声引了过来，赴宴的客人，八卦的记者，谋求机会的练习生，心怀鬼胎的投资人，大家从四处聚拢，却极有默契地没有靠近，静静立在琴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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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昱闭目抚琴，忽然听到有二胡的声音和鸣了进来，古琴空寂，二胡悠长，鲲鹏乘风起，蜉蝣死朝夕，凌寒梅花独自盛开，笑红尘痴情者，痴情太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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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三弄，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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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昱睁开眼睛，按下心中百般情绪，早前是苦闷而弹，现下却抒臆畅快，只有围观众人还沉浸在悠久余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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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谁先带头叫了声好，掌声四起，萧子昱抬头，却见袁珩站在人群外围，目光怔忪，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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