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背光,如同两块阴沉的云彩。自行车哐啷哐啷的声音乘着暖风飘进我的耳中,他们面对我时速度慢下来。其中一个频频瞄我,大概在我背对他们走出五步远的时候那个人叫住了我,小兄弟,问你个事儿。我一惊,心想不会是遇见拍花的了吧,祖母说过拍花的先是叫住你然后再拍一下你的肩膀,你就会像个木偶受其摆布了。我想着他们要挖掉我的眼睛和心脏时马上紧走了几步,可车轱辘的影子还是超过了我的影子。你跑什么呀,我们不是坏人,我问问你知道大老豁家在第几排吗?我停住脚步,两片云彩盖住了我的脸。原来他们不是坏人,是大老豁的朋友啊。我说,第三排西数第五家,黑瓦,院里有一棵杏李子树。那个人指着远处的房子寻思了一阵,作恍然大悟状自语道,哦,就那家,好。他又看了我一眼,目光里的一丝感谢仿佛没穿衣服站到了大庭广众面前,马上闪回了眼窝。
刚才有的一点点儿成就感瞬间消失了,我觉得他们应该对我说声谢谢才行。我记得老师在品德课上讲了礼貌用语之后大家很是热闹过一段时间,许多像小细脖这样的“坏孩子”往往故意踩上人家一脚或者撞一下人家之后马上来一句“对不起”好像对不起能化解一切似的。最开始被踩的人表现大度说声没关系,后来大家都看出他们想占便宜,于是都告诉了老师,小细脖自然受到了老师的批评。
老豁家跟我家隔了两家,我当然认得,对他们家院子里的布局我清楚得就像自家一样。因为我经常到他家去找小细脖一块上学或者一块到野地淘气,小细脖是大老豁的儿子。小细脖的脖子和我们差不多,不过因为他的脑袋太大,我们才叫他小细脖了。原来我们叫他大头,不过大老豁对此非常生气,甚至为给他的儿子出气上门找过老师,叫老师管管这个事。老师一本正经地在上课前告诉我们不要叫小细脖为大头,老师的话绝大部分人都听,可还是没人叫他的学名,小细脖也不知道是谁先叫的,总之已经从一年级叫到三年级了。大老豁也不生气了,我记得有一次我在他家门口喊“小细脖”时,小细脖他妈绷着一张脸说,以后叫我家孩子大名,叫李春生,总给人家起外号,没教养。大老豁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打圆场的口吻,叫吧,孩子们叫着好玩,谁还没个外号。对呀,谁还没个外号,他们还叫我“咕咚”呢,还是大老豁的话顺耳。我想起那是我们刚刚学过咕咚那节课以后,小细脖本来习惯叫我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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