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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晃动着手里的花圈得逞地笑起来,不对,我爷是你老太爷,拿花圈的都是孙子辈儿,我说得对不对?
老鸡冲少年露出含混的笑意,他想用一个不明不白的笑蒙混过关。少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说,笑什么笑,你老太爷死了你还笑,哭,给我哭出来。见老鸡木然,他继续说,你要是能哭出来,晚上我还让你去我家吃饭,要是哭得好,我给你半瓶酒。少年信誓旦旦,老鸡一听到酒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起来,连着咽了好几口唾沫。已经记不清上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好几年没闻过酒味了,如果不是少年提起的话,怕是永远也没机会想起酒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好像从没有过的山珍海味。
可是以前这种日子明明就是有过的,他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远离这种生活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时候每天追集卖衣服回来,妻子总会给他炒上两个菜,倒上一盅酒。天冷时还会放在锡制酒壶里烫一下,喝下去整个身子都是暖融融的。后来儿子会跑了,看到他喝酒总要朝他要,有一次老鸡用筷子蘸了一点儿碰编者按 此文为红袖审核组推荐精华。 推荐评语:被作者称之为“幸福生活”的老鸡的生活其实是卑微的。幸福,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输光了一切,再没有什么可输的。着小家伙粉红色的舌头,两条淡眉立刻皱在了一起,舌头也缩回去,紧紧地闭起嘴巴。老鸡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笑出了声,脑袋往花圈里扎得更深。少年听见笑声,非常不满,我爷爷死了你敢笑,真不是个孝顺的孩子,让爸教训教训你!说着少年狠狠地踹了老鸡一脚。老鸡身子歪了一下,笑声没断,由原来故意压制的嘿嘿向着哈哈大笑过度,结果没有哈哈几声,就成了声嘶力竭的尖细的呜咽声。当老鸡将头从花圈里拔出来时,少年看到他满脸的泪水像雨后的溪流一样畅快地淌着。老鸡哭得悲楚,哭得痛快,他感觉从来没有如此发泄过了。他记得将房子和现金输给赌友的时候也没掉过一滴眼泪,记得妻子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只言片语不曾给他留下时也没有哼一声。今天的悲痛好像潮水汹涌着冲破了堤坝,漫过内心最后的陆地直至灌满身体和灵魂(如果他还有灵魂的话)。
少年是说到做到的人,虽然人们都说老鸡在哭自己,可少年还是让老鸡吃过了晚饭。并且在老鸡临走时,给了他半瓶二锅头和半块没人吃的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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