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禅师忽然起身推开格窗,潮湿的草木气息涌进禅房。雨幕中,那株三人合抱的巨树枝干虬结,新叶上滚着晶莹的水珠,"元至正年间,它遭雷劈断过半边树冠。住持本要砍去,却见断口处生出一簇灵芝。"
远处传来午钟,惊起塔檐下的铜铃。皇后走到窗边,见雨丝斜斜掠过银杏枝桠,在青石板上画出蜿蜒的痕迹。她忽觉袖中一沉——不知何时,禅师将一串伽楠佛珠放进她掌心。
"前日栖霞山下,那个发烧的孩童..."禅师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昨日巳时,药局王太医家的马车从燕子矶经过。"
皇后猛地转身,佛珠磕在窗棂上当啷一响。王太医正是三日前被她派去城南义诊的院判。雨幕中,她仿佛看见那妇人抱着孩子爬上马车的背影,车辕上"济生堂"三个漆字在春日下泛着微光。
"禅师如何..."
"贫僧今晨扫塔时,见东南方有喜鹊绕树三匝。"沐讲禅师合掌微笑,眼角皱纹里盛着窗外漏进的天光,"佛说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娘娘的慈悲心,便是药师佛的琉璃光。"
禅房内的沉香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雨打芭蕉的清脆。皇后望着案头那盆文竹,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她为救被郭子兴关押的朱元璋,偷了养父的令牌。那天也是这样的春雨,她攥着令牌躲在马厩里,听着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却闻见草料堆中混着新发的苜蓿香。
"本宫常想..."她指尖抚过佛珠上的莲花纹,"若是当年未嫁陛下,如今或许在某个庵堂青灯古佛。"话出口才觉僭越,却见禅师正将晒干的桂花收入陶罐,神色如常。
"娘娘请看这桂花。"禅师拈起一朵金粟置于掌心,"去年中秋,它开在钟山北麓;今春制成茶,将入大内贡品;来日若随娘娘凤驾南巡,或又落在闽江客船。"他忽然吹气,那朵干花飘飘荡荡,最终落在炭盆边缘,腾起细小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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