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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家中女眷,这位城府极深,养气功夫极佳,向来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江南第一豪商,竟不由得红了眼眶。
他这些年来,搭上了宫里的线,看似坐拥亿万家财,风光无限,实则不过是为人做嫁衣,代为保管罢了。
数十年下来,沈一石始终过着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生活,这种高压早已令他不堪折磨。
可沾上了宫里的事儿,又岂是轻易便可脱身?
沈一石其实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一想到家眷,仍是不由得悲从中来,凄然道:
“踏法,我已将她托付给了杨金水杨公公,想来应无大碍,但我还想多做一些打算。
日后若事有不谐,还请你对她稍作照拂,让她能够在这世间得寸许立锥之地,安宁过完此生,这便足够、足够了……”
这字字泣血的真心实意,令徐行也为之动容,他一下站起来,长叹道:
“沈老板,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沈一石强笑道:
“踏法,我如此无状,倒让你见笑了。”
对徐行倾述心事后,沈一石的言语情态也放开许多,显然已将他视为真正的后辈。
徐行听罢,摇了摇头,敛容正色,只道: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听到这两句诗,沈一石本就未干的眼眶中,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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