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也再没什么法子了。
自顾自出了汤泉,那颀长的腿把泉水带得哗啦作响,长长地出来一口气,到底没再折腾她,只道,“那你去。”
阿磐茫然抬头,“大人愿放我走?”
他没有说愿是不愿,却自顾自道,“孤会把谢砚送人。”
阿磐心头咯噔一声,“送给谁?”
那人已经平静了下来,“削去姓氏,随便送谁。你做你的王后,他做他的村夫。”
阿磐心头荡然一空。
一双手在袍袖中紧紧地攥着,绞着,指甲掐进了掌心也浑然不觉。
半张身子都在汤泉外头,凉透的衣袍还贴在身上,适才没有察觉凉意,因了这话,才兀然觉出了冷来。
他是孩子生父,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谢砚是她的心头肉啊,她死也不会送人。
假若真的要走,也必定带着谢砚一起走。
至如今,谢砚已成了她与谢玄唯一的牵绊。她想,决不能让谢玄以为拿住谢砚,就拿住了她的命脉。
心里再怎么不平,再怎么生气,也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寻常模样来,“既是大人的孩子,随大人送谁。”
她强颜欢笑,“没有孩子拖累,倒也方便许多。”
那人定定地立着,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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