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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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年蓦地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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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凡人凡事，无愧于心，只这一件事，每每想起，便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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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那场车祸，他并非始作俑者，他从没想过用那样恶劣的方式去伤害自己的手足。那时他身处恒远庞杂的派系斗争，日渐力不从心，郁郁难眠，甚至一度有过轻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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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得知父亲有意扶持霍砚舟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嫉妒、不甘，他甚至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近乎轻松和愉悦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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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霍廷年怎么也没想到，霍靖诚会用那样极端的方式，他也没想到自己在得知了父亲的计划后，第一时间不是劝阻抑或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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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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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甘心当这一颗棋子，甚至在事发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备受冷眼和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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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当继承人的这块料。”霍廷年倏然开口，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沧桑和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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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只想从恒远这个华丽的牢笼中逃脱出来。那是我唯一的机会，哪怕为此背负残害手足的骂名，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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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可以选择告诉我。”霍砚舟终于还是打断了霍廷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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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年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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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舟徐徐转过身，“就像你今天来这里，你有告诉过二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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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年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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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格温吞，优柔寡断，遇事从来都是自己闷头想办法。从未想过倾诉，或者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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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总是埋怨他不肯帮她出头，不会护着她……他的人生，似乎一直都活在被误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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