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台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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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姜洄辨认出了烙印上的字，脸色微微一变，“这是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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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只一次摸到过这个烙印，她以为是普通的旧伤，如今才第一次看清了上面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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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家奴都会被烙印的标记，如此他们便不能随意地逃走，身带奴印之人不得自立谋生，否则便会被杖责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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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哑声问道：“你既已脱了奴籍，为何不想办法洗去身上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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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去了奴印，既改变不了我曾经为奴的事实，亦改变不了，他人对我的看法。”祁桓淡淡一笑，“这个印记在不在，对别人来说，没有区别，对我来说，亦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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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讶然，怔怔看着祁桓高大笔挺的背影，她仿佛看到他独行于幽夜的身影，孤寂，却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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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道吗？”她回过神来，郑重地问道，“这就是你脚下的路，你心中的道。这就是你晋升一品的道……你没有洗去自身的奴印……你想洗去的，是天下人心中的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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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天辟地之伟愿，自古未有之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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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她的父亲一生都在逃避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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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了黑暗，却无力改变，高山挡道，他却绕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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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长夜，有人提灯独行，烛幽明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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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桓心中一震，他侧过身看向她，却看到那双清亮的眼眸泛起了泪光，在烛光下显得晶莹而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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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桓眼神一暗，抬手去碰触她眼角的湿意，一点灼痛从指尖蔓延到了心尖，他声音沉哑地说道：“你……当真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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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张开双臂，轻轻环抱住他的肩膀，她想抱抱他，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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