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轻声且不知为何几许苦涩道。她用冻结的手臂将那最后一瓶龙血,深黑粘稠,从衣袋里拿出来,以大拇指撬开了瓶塞。他谈了些南北墓地的差异,而她正在想:奇怪龙血能腐蚀草木,但对玻璃石头没什么效果,好像它愿将这血迹似某种徽章般永远留在上头。
“我知道你去过‘君王殿’地下。那里是历代血龙王的墓地,多有机关,但这些机关也不为防止盗墓。过去,在那被真史掩盖的一千年中,人们从不将除骨头和血肉外的东西放进墓地中,即使有,也绝非宝物。血龙王的机关没有任何特殊意义:他只是想杀戮。白龙王,相反,自有待客之道。”
她仰头喝下那血:这是最浓,最烈的一瓶,苦气催肝胆,她吐气,也感觉是片黑色的云雾。拉斯提库斯肯定有口臭。
“我父亲没有。”她感做儿子的反驳,笑了声:“所以什么在等着我,少爷?”
他沉默片刻,她已没身而下。龙血未让这血池的寒意消退反化作一阵黑色的阴森凉气穿行四肢百骸,但她不觉得困乏难耐,相反,像用手拍雪,直拍得手僵死通红,背反地生出那冰冷刺骨的热情。此正是她如今的情况,不经任何稀释的黑龙血一入身便迸发出种深而怨恨的蛮力(以她来讲,就像拉斯提库斯本人),跟她过去喝过的血龙龙血火热难耐截然不同,硬要说,这便是外冷内热,闷骚。若现在那黑池中的大鱼迎面袭来,她恐也能一拳上去将它打得弃鳞而逃,可惜这乳水池底唯一的凶险,那据说持火的白莲也只笑望她向下,水底干净清澈,绝无丝毫动物繁衍存活痕迹,唯有骨殖散落,人骨龙骨,皆若珍珠之美,使她略感惊奇的是此地也有动物骨骸,形似河豚,或陆上大猫猛犬也略有一二,其中被她望见一具,甚至被人之白骨抱在怀中,令观者疑心是宠物随葬。她一边鱼似地畅通无阻地向下滑游,免不得嘴角带笑,忆起那叫温霓的龙子两年前跟她说起的真史详细,讲得那样恐怖,不照样还是要死了的人要抱着自己的猫狗一起否则睡不安心?不过反想来,人死了,宠物也活不得,那时代的恐怖,似也没法反驳。
也不知那一队支持奇瑞亚的龙子究竟现在在作何。她正奇怪,觉耳畔血沫欢笑,体内黑血幽暗,而脑海中,声音浮起,一时如悬空中——两年来,也没见到她们什么动作,似真认清时局,觉大抵不得不和厄文公主同盟了……真的么?
“记忆。”她忽听她脑海内那声音叹道:“那下边,记忆在等着你。”
她尚不自知这是什么意思,便拨开那看似厚重实轻如柳絮的树根,往里面看了——记忆,这词语在古梅伊森语里几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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