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清醒,同他交谈片刻,不料却实则抬手——那拨开的纱看来并非别物,而是她最后一层理智的樊笼锁链,露出那云帘下,面目上恍惚的痴情眷恋,揽住了他的肩。他垂目一望,绿眼像黑暗中的幽灯,喷涌兰麝芳香,宛一无言引诱的随墓之人,诱她进入冥穷之中。若要她清醒,他最好是让她坠落到这清明的草地上——像那日他莫要看着她的眼,接过那杯酒,但他既饮下了那酒,自然他也便决定让她仍留在这悬浮黑暗温暖沉重的怀中;她永不会醒来了。他将她拥在怀中,使她靠在自己胸前。她无言地同他对望了眼,闻到他身上那似香壤似含血孕霭的气味,令她忆起似许久前‘迷宫山’的岁月。她感她似已有很久未那样放松地在他怀中了,而忽悟那时在‘迷宫山’中,他已对她讲过了这故事——那善良圣洁的女王,如何殒命龙心之争中。“你困了。”他低声对她道:“睡吧,林林。”——林林!她含笑摇头,蜷起身子。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爱称,并不怀疑实际上更困倦的是他。她们身上这雾气般生水的气味交织在一处,何人不为此沉醉,不为其眩晕,大抵因千万年前,兰德克黛因亦从此生命气息湿绵重的交缠中诞生苏醒,目视此水汽交缠曼舞,不明不成,问此生所为何来。缓慢而富那风之韵律,他抚她长发,声音伴她入梦,悠长亦若穿破时空盘旋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