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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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架旁恭候的女官撩开帘栊，搀扶太后下翟车，另有宫人掌着五明扇，提挈银镏金熏炉开路，在外围的八名内侍各撑起一方锦步障遮蔽风尘，亦步亦趋跟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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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齐婉恭迎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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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口，太后睥睨着稽首施礼的少女，慢条斯理地叫了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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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婉浅浅一笑：“太后莅临鄙府，荣光甚盛，小女已在花厅备下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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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躬身做出恭请的姿势，眼帘微垂，余光中火红石榴裙缀垂的嵌宝石羊脂玉禁步晃曳着光泽，一片缕金杏红帔帛将将荡摆着擦肩而过，逸散阵阵的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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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香气是龙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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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昂贵珍稀的香料，乃赤土国岁贡，圣人年初时赐予了兄长五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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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蜻蜓点水掠过头戴金芙蓉冠，伴于太后身侧的少女，齐婉笑意更深，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来的正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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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进了花厅，奉迎太后坐上主位，其余人等低眉顺目立在旁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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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眼神四下转悠了一圈，端来茶瓯象征性地蘸湿唇瓣，捏着帕子揩了下唇，神情平淡地移开眼，上上下下端详一遍名噪长安的齐氏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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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笑道：“久闻江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文人才子层出不穷，那一方山水养出的女儿亦淑静婉约，性子端谨，自是闺房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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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受褒扬，齐婉激动得两靥赧红，因着喜出望外，嗓音甚至变了调，“太后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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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碧玉到底未见识过大世面，虽生得颇有两分姿色，操着口吴侬软语，调子轻柔动听，但衣裙下的身段儿着实无甚看头，身板弱不禁风，处处透露着一股小家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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