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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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弟弟可以帮你掌舵，感觉还真不错。就算这个弟弟受过高等教育，讲话文绉绉的，跟他这个满嘴脏话的大老粗很不搭调也无妨。自家的船应该由自家人来掌舵，因为自家人才会随时把眼睛放亮。不过，这个老弟也未免太疯狂了！大学才念了一年，就想开创自己的事业；所谓的事业也就只有那么一艘船，而且还是艘老船，一艘只在当年曾经风光过的老船。实在太疯狂了！念那些书有个屁用，昨天晚上派得上用场吗？昨天晚上，这个“事业”差一点就翻船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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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随着波浪缓缓起伏，甲板上的海水四处流窜。船长闭上眼睛，把手浸泡在流动的水里。海里的盐分对拉扯绳索时手掌的灼伤是有帮助的。昨晚的暴风雨把船上用来固定的索具吹得七零八落，为了扯住那些绳索，手都灼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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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那边！”他弟弟突然叫起来。老弟的眼睛果然很亮，这下显然他也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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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他大声吆喝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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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艏方向！有个人在水里！他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块船身的破片、木板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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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接手抓住舵轮，将船身缓缓靠向海上漂流物的右侧，然后将引擎熄火，以免船尾的波浪太大。那人的双手一片惨白，像爪子一样紧紧掐住破木板的边缘，仿佛任何轻微的动作都会把他推落那片木板。然而，除了他的手，他全身松软，了无生机——看起来就像一具溺毙的尸体，已经没有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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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绳子套住他！”船长对着他弟弟和那个船员大声吆喝“绳子从水面下绕过去，绑住他的腿。动作轻一点！把绳子慢慢绕到他的腰。轻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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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木板抓得好紧，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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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手伸到木板下面去！把他的手指头扳开！他大概死了，手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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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他还活着不过，我看他快没气了。他的嘴唇好像在动，可是我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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