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居殿内时有时无的哭泣声就没停过,从隐忍呜咽到呕哑嘲哳持续了半宿。寝殿内的内监都被赶了出来。齐齐立在门口。
梁帝为了登上宝座,把前萧刚出了五服的亲眷屠戮殆尽。可登基十年后,痴迷神跡,自与后妃分居,迁到清居殿后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常坐不卧,服麻衣,茹素…殿内只有供奉着他御笔的药师琉璃光如来描金画像,一个佛台,一盏香炉,几个素麻蒲团,一张小案几和睡觉的矮榻。
“陛下万安:吾常静思己过,深感罪孽深重。而今与万千将士同进退,为君抚慰民心,不觉苦乐。奴生于微贱,幸君垂怜常伴左右,闻君体抱恙,奴尝寄千里之思于信望陛下安寝幸食。有生之前若得相见,必结草衔环以报!子升叩安。”信写到后面,一手妙笔断断续续,有墨渍晕开的痕迹,想必是笔者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滴到了信笺上。随着信笺一起送来的,还有手抄的小楷《地藏菩萨本愿经》。有好几卷,字体秀丽精妙,甚至无一字错。必然是极其用心的。
谢令殊刚刚卧下,闭眼前把今日的事情全都过了一遍。给母亲抄的经卷没有错字,已经烧了。去别院坐了一刻钟,陪着佑真吃饭,胃口尚佳。谢启和小檀都一起去了玄妙观,有什么事能马上给自己带信。四叔母北上安全做足了。钟离郡的情报说朱益深居简出。头疼的毛病好多了,药不能停,陆宾然已经把梯子递来了哪天有空去下个台阶。这两天还开始重新习拳术和剑术,和谢饶应招也没那么累了,或许是那小子让着自己的?
实在没有什么遗漏的了,盍眼睡去吧…
“郎君,郎君!”哒哒的叩门声想起,谢令殊心中一跳,披衣坐起:“何事?”
“建康宫的内监来消息,陛下召您去清居殿!”外间通报的人看已深夜,不敢高声通报。
谢令殊一下起身,揽过挂在衣桁上的衣衫和外袍穿起来。匆匆整妆后开了门,朝左右吩咐了几句,便走了出去。刚到大门口时,谢饶牵了马匹过来,来传话的内监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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