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就好像一只华丽的琉璃盏,它在彼处,总是担心它蒙尘受损。若是有一朝它摔碎了,心里说不定就安稳了。日思夜想的担忧,终让精美的物件变成悬在心头的大石。
不,它合该是美丽无比的…
“你走吧。”
他不会走的,他不走。除非她永远不再见他。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他也确实因为谢溶是萧氏的族人而对她更为亲近。
“你若不走,会给我带来麻烦。”她撂下话头,整个人缩进了被子,缩着躺了下去。声音渐悄,直到世界安静。
到了傍晚,青色帐子的车马停在了谢宅门口。郎主谢踞归来了,他神采奕奕,全然不似上次离去般愁云惨淡。
晚间宣了小辈们叙话,知洗过来代谢溶请罪,说是身体抱恙,风热头疼不能过来问安,愿阿祖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阿溶感了风热?”谢踞略略交代了几句,便打发知洗退下。转头对席上的两位儿媳,两位孙子说道:“近来少年与稚子间好似多发热病。我一路归来遇见许多。尚在新亭的时候去打听了一下,好像药材也略是短缺。”
谢峤思索了一下,道:“近来陛下准备盂兰盆会,派了人四处买药材配做香料。”
“每年盂兰盆会都大肆购买香料,今年何以短缺?”杨夫人问道。
“唔,与年成也有关,今年雨水较多,许多喜光的药材长得不好吧。”谢峤回答道,但心里还是隐隐的奇怪。去年无遮大会用了十叁万斤香料,日夜不停地焚了四十九天。今年的盂兰盆会仪制不能超过无遮大会,理应减少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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