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愤怒可想而知。
这一趟,沈棠宁是孤身而行,没有任何人作陪。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
沈棠宁自知没有能力和这些近乎走投无路的百姓抗衡,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隐忍。
一路西行,除了路线,最值得怀疑的,便只有那每日里不曾间断的符水。
沈棠宁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要亲自去探究一二。
入了夜,及至周遭众人都尽数歇下,沈棠宁这才悄无声息地寻到了临时搭起的棚子边。这几日都是这样,白日赶路,夜里生火烧符水。
负责烧水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他们和普通的东虞百姓全无交集,无一例外全是和尚,但却是从前一直都生活在东虞的和尚,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儿得了这所谓传自西冥的平安符。
曾也有人贸贸然追问过,得到的也不过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沈棠宁听着这实在没涵养的机锋,只觉好笑。从那个时候起,她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想要找由头打探一二,奈何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今天冷不丁意识到路线不对,沈棠宁便也就顾不得要一路稳扎稳打的根本信念,只恨不能立刻就看穿他们的真实意图。
若是再继续往深里走,只怕就再也回不了头。
故而,她不得不铤而走险。
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那几十个无辜的东虞百姓。
正也是因为如今沈母病了,沈棠宁便愈发能够理解他们的不安与期待,反而也就更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入歧途。
沈棠宁原本想得简单,趁着那棚子无人守备的时候,凑上前仔细瞧个分明,毕竟是犯不着让人守一整夜都不肯停歇的大事,只要能熬得过那些人,她就有机会。
诚然如是。
可让沈棠宁无语的是,漆黑的夜色里,想要做到悄无声息实在是太难了。
她一直有意识地提醒自己放慢脚步,甚至连呼吸都是尽量屏着的,可但凭着不远处那些微弱的篝火,却实在很难将脚下的路看个真切。
咔哒一声。
她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
声响并不算大。
但落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总还是会不自觉让人心神一凛。
“什么声音?”沈棠宁听见前头有人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四处看看去罢。”
有人淡淡地应了一声,下一瞬便径自起身往外走。
说来也实在是太巧了些,对方竟是径直向着沈棠宁而来,那一刻,沈棠宁委实头疼。
要说她半点不懊恼,肯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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