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农具去抢水,抢赢的村子就会把湖围起来不给别人用,反反复复,就会打起来,凶的时候甚至会出人命。”
“不只是水,路、田、牲畜、果园,都要靠争靠抢。”
说完等了好久,老板也没有说话。
金青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拿着镰刀扁担去抢路时,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自己是否会被打死的恐惧不安与焦虑无助。
他知道这些事情见不得光、应该深埋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但当老板问出口、表现出想知道的时候,他却像是昏了头,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结局就是现在这样,长久的沉默。
像是一种无休止的惩罚,让人无法喘息。
几乎忍不住要问老板是不是觉得他是一个未开化的野蛮人、是否后悔刚刚借钱给他、拥抱他甚至决定帮助他。
正当他快要崩溃时,突然感觉肩膀、小腹、手臂都被轻轻点了点。
然后,他听见老板问:“这些疤都是打架留下的吗?看着很深。”
胸口的重压似乎轻了一点,金青诚实地回答:“不是,我打架很厉害,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打架留下的。更多是种地、砍柴、背粮食的时候留下的,早就好了。”
手指下的伤疤是淡色的,窄窄一条,从肩头划到大臂,赵淑柔继续问:“身体会痊愈,那心里会觉得难过吗?”
但很奇怪,那些陈年的、早已愈合的、被淡忘的伤口连同身体的各个部位,却在此刻剧烈地滚烫灼烧起来,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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