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又要作一篇文章。整日里便只是这些细务……我实觉郁郁，也只好向梵文禅理之中逃避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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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道：“你小我十岁，却已穿上了绯袍，又曾随李右相修《大唐六典》。你既仕途得意，便自然要历些艰辛。”说着话，向案上扫了一眼。我见他目光，已知他心意，起身走到案前，挽起袖口，为他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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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了笔，笑道：“我来作诗，赠与苑郎罢。”当下笔走龙蛇，在展开的蒲州熟纸上，写下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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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舍人能书梵字兼达梵音皆曲尽其妙戏为之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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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儒待诏满公车，才子为郎典石渠。莲花法藏心悬悟，贝叶经文手自书。楚辞共许胜扬马，梵字何人辨鲁鱼？故旧相望在三事，愿君莫厌承明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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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崇尚捷才的年代。“两句三年得”的苦吟，在此时还是不入流的。崇尚琢磨句子的杜甫，还只是个青年诗人，影响不了整个文士圈子的喜好。王维自少年时起，便在诸王府上经历了许多需要捷才的场合，现在他虽已年过四十，反应之速仍是不输当年，这首诗写得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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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纸递给苑咸，苑咸且看且吟，读到最后两句，笑道：“王兄竟说望我成为三公，也可谓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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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两句“故旧相望在三事，愿君莫厌承明庐”，是说苑咸的故旧如王维，皆盼苑咸来日可得三公之贵，故而希望他此刻不要厌烦在朝为官。承明庐乃是汉代承明殿旁的屋宇，是侍臣值宿所居，正合了苑咸眼下中书舍人、天子近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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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笑道：“苑郎迁转甚速，不似我久未升迁。以你之才，来日成为三公，也并非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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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咸沉吟片刻，也取过毛笔：“王兄当代诗匠，又精禅理，赠我以诗，实令我受宠若惊。我也回王兄一首罢，只是王兄不许笑我。”又瞥了瞥我，笑着补充，“小娘子也不可笑我。”\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