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秀花突然呛住了。酸浆水在喉咙里烧成火,烫得她眼眶发红。暮色里恍惚看见个穿开裆裤的娃娃,举着沾满泥巴的知了壳往她跟前凑,小脸糊得只剩俩亮晶晶的眼珠子。
月光爬上东墙时,乡亲们的脚步声渐渐散了。秀花摸着炕沿下那道歪歪扭扭的刻痕——建安十二岁那年量的身高,如今已经模糊得快要看不清。夜风卷着梨花瓣从窗缝钻进来,落在她褪了色的蓝布衫上。
现在她唯一的念想就是一家人能够团聚,吃一顿团圆饭。
“娘,喝药吧。”春红将一颗颗白色的药丸放进秀花手里,却见秀花正把旧毛线缠成团。
当年给建安织到一半的毛衣袖管,如今只能当护膝用。秀花突然哼起荒腔走板的摇篮曲,线团骨碌碌滚到柜子底下,惊醒了蜷在那儿打盹的老猫。
后半夜下起细雨。秀花疼得睡不着,数着房梁上挂的腊肉串熬时辰。油灯芯爆出个灯花,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抖着手从枕头芯里摸出个塑料皮本子。泛黄夹层里有一张黑白的照片,那时十四岁的建安。
雨停时,村口传来几声狗叫。秀花支起耳朵,听见湿漉漉的脚步声踩着泥泞由远及近。
建平说他发过一段寻人启事,要是建安看着会回来的,她静静的猜测这脚步的轨迹,她希望这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脚步声停在院门外。秀花的心要跳出嗓子眼,却听见春红在房间里问:“谁呀?”
“他婶子,我家二小子从广东捎回来的止疼贴...”是前街赵嫂子的声音。
秀花心中一阵空落落,这孩子难道就没一点良心,回来看看她这个生她养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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