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境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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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眼透红，惊魂未定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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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眼犹如悬掛在星空中的月亮，温暖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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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他所深处的黑暗，照进了一道微弱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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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杨婉真拉起他的手往大厅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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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进大厅，杨婉真巡视一圈，确认没人了，才把厅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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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望着他瑟瑟发抖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只好静静待着，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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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人，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说完便拉起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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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现在让他一个人待着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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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静默已久的他嗓音沙哑，口吻低沉：「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失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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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真停下动作，将手缓缓从门柄放下，再次望向他的背影，淡然一笑，「好奇啊，但我觉得，你如果想说的话，自然就会说，不必等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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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钧浩紧闭双眼，单手撑在沙发上，努力缓解自己紧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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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他静下心来，再度睁开眼，声音夹带些许冷冽，「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自杀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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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彻底直视那段永远抹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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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有与他相依为命的她，才能赐予他一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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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时你已经退学了，但应该也略有所闻，关于我们球队有人遇难的事。梦境里的振业是因车祸而死的，现实中也是。只是，那场车祸的机车上，也有我。我因为这场车祸不仅失去了好朋友，也失去了左眼和双腿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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