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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立花醒“哈”地笑出声来,然后向他张开手,说:“将簿子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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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叶犹豫着看向裴素章,裴素章仍旧没什么表情,紧紧地抿着有些发白的唇瓣。于是他一点头,回去将乌莲连同姻缘簿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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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莲胆战心惊,以为罗叶要栽赃陷害,一见立花醒就慌忙跪下:“恕属下守护姻缘簿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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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姻缘簿。”立花醒单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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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莲用袖子又擦了擦簿子的表面,诚惶诚恐地递上。立花醒接过来,问罗叶:“在哪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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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叶走过去翻给她看。谁知道,在她眼睛扫过这一页后,立花醒竟然倒提起簿子,刷地就把这一页从中间撕了下来,撕掉了自己名字的那一半,只留下裴素章相关的那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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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莲眼睛快要瞪出眼眶:“醒君!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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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能的?”立花醒无所谓地笑了,把那半张纸揉成团扔进火堆,“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命中注定,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力不能及、人愿不能达。若我要他走,没人能阻拦,命运,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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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看着裴素章说:“你明白我的,我不再解释。你最后没有求助父王留下,我也感激你。现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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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裴素章第无数次望进那双冰冷而美丽的血红眼眸。他见过她所有的模样,唯独没见过她别离时的模样,也无法想象她别离时的模样……而现在他见到了,一如既往地淡漠,但每一个字都极轻而极重地敲打在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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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话来,他已经几天没在床下和她再说过话。就像这个故事的最开始,掺杂着仇恨厌恶的肉欲,在永远不再笼罩九狱的夏天,湿热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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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他留,所以他留。她要他走,所以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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