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山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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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日，他得知洵山的红梅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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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山位于长安与咸阳之间，以冬季盛开漫山红梅而闻名。故而他与两名同窗相约，前往洵山蹋雪寻梅。收拾准备妥当，出发前夕无事可做，他无聊地再一次诵读起《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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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毕不久，书房门外响起老仆的声音：“少爷，马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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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杳应道：“好”，放下竹简，也不卷起，就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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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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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无声，点点洁白轻轻降落，慢慢覆盖在地上，树上，屋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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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身着夹棉蟠螭纹厚曲裾，提着四条捕获不久的大鲫鱼，敲了敲灵星楼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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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无声自开。他已见怪不怪，直接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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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茯苓先出迎带路，引陈羲至后院一楼的回廊上。回廊上有两张厚席子，一矮几，端木正懒坐于席上，见陈羲来了起身相迎：“下雪天了，陈大人还亲自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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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道：“下雪天走动可以活动筋骨。行军有话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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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过来烤下火。”端木指了指榻旁取暖用的炭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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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应了声，走过去烤手取暖。端木看到茯苓手里提着鱼，猜想是陈羲带来交给茯苓的，遂问陈羲道：“又拿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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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点头，道：“下人昨日在河里凿冰钓到的鲫鱼，见你喜吃鱼，就拿了四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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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抿嘴一笑，道：“几次承蒙陈大人的好意，总觉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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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气，只是一些糕点和鱼而已。姑娘孤身来长安，独居于此，或有种种不便，陈某尽绵薄之力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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