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山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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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田获说道，王杳的高堂告诉他王杳平日最爱读楚辞，尤其是屈原《九歌》之《山鬼》，临行前还曾诵读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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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也读过该篇楚辞，知道《山鬼》里面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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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人经过深山谷坳，身披薜荔啊腰束女萝。含情流盼啊嫣然一笑，温柔可爱啊形貌娇好。驾着赤豹啊紧跟文狸，辛夷为车啊桂花饰旗。披着石兰啊结着杜衡，折枝鲜花啊聊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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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处啊暗无天日，道路险峻啊独自来迟。孤身一人啊伫立山巅，云海茫茫啊浮游卷舒。山色幽暗啊白昼如夜，东风狂舞啊神灵降雨。我痴情等你啊忘却归去，红颜凋谢啊怎能永葆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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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间采撷益寿的灵芝，岩石磊磊啊葛藤四处缠绕。抱怨公子啊怅然忘却归去，你思念我啊却没空到来。山中人儿就像杜若般芳洁，口饮石泉啊头顶松柏。（心念公子啊暗自沉吟，）你想我啊是真是假。雷声滚滚啊细雨蒙蒙，猿鸣啾啾啊夜色沉沉。风声飒飒啊落木萧萧，思慕公子啊独自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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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篇楚辞讲述的是山鬼——神秘的山中女神，当时与一般怀春少女无二，满怀喜悦地赴约，等候一位公子，她痴心地等待着情人，甚至忘了回家，但心上人始终没来；最后在风雨交加、猿狖齐鸣中，她倍感哀怨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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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思考至此，道：“然则，《山鬼》篇与王杳失魂有何关联？王杳是说在山里碰到山鬼？拟或是另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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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田获想请你去王家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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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并不答应，却荡开一笔：“以前师兄师姐们曾讨论过，该篇里面的山鬼，是鬼还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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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端木反问陈羲道：“陈大人觉得鬼，妖，和神的区别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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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一窒，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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