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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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宁愿秦英莉赌咒发誓，口口声声说“我这辈子只有你这个女儿”，但唐蒄仔细想了想，接下来要出口的话还是“我不信”。不信就没必要听她发誓，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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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别家生了小孩，她看见那个母亲哄孩子睡觉，在小孩睡觉时虚握着的手上挨个轻轻点过去。一下一下，有点像河上没有桥就立起来放几块灰砖，两块砖之间隔得很远，只有伸长腿脚依次跨过去才能到达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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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英莉说那能让小孩尽快睡觉，而她从没这样对待过唐蒄。唐蒄面前只有她背过去睡熟的身影，回头能看见背对着她的唐运龙，两个人像天堑般将她夹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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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戳秦英莉几下，秦英莉没有理她。用大人的话来说就是白天劳作太累，没功夫注意这些细节。唐蒄闭上眼睛，用右手点左手，想着借这个办法哄自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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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显然是没用的，她疑惑是自己点得太快，又放慢速度重来一遍。她看着指尖因为重量低下去，像是唐旭割草时弯下的腰，又像秦英莉纳鞋底时躬着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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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睡着。唐运龙的呼噜声在身后响起来，她觉得有点可笑，世上还有她这样自己哄自己睡的人。唐蒄捂在浸得霉味的被子里故意抽噎得很大声，她想着哭声惊动了母亲，母亲就会转过来安慰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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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英莉果真转身：“又哭什么？别人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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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她把手拍在唐蒄头上。她的手停在唐蒄耳边，唐蒄听见一阵杂音。或许是冬夜的风太冷，没多久盖在头上的手就又收回去了。唐蒄猜她不记得这段插曲，那时秦英莉睡得太沉，哪还有余力来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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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旭教她“日三省吾身”，要学会善于检索自身的错误。唐蒄辗转反侧，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叫人听见，她连不满和失望都要保持得很小声。她觉得自己做错了，父母忙于生计，她有意做作，不免有点无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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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迫切地想要秦英莉随便她哄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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