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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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吆喝得口干舌燥，眼见推车陷在泥里半晌推不动，他回头才要喊人来帮忙，却冷不丁地瞧见一张陌生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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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满额是汗，衣袂和脸上都沾了些泥，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姑娘，老翁见那姑娘不省人事，右臂也不知是怎么伤的，凝结了一片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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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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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好不容易寻到有人烟的这处，却见他们携家带口，又带着行装，各有各的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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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里来的外乡人？这个当口，还往这里来？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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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拄拐走近，颤颤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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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闻言却抬起脸，他往四周一望，远处白茫茫的雾霭没有散尽，隐约透出巍峨青山的轮廓，他立时问道：“前面可是罗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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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知道罗宁山，就不该往这处来。”老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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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西有反民造反为匪，数月前有一支近两千人的叛匪冲破永西关隘，盘踞在这安隆尧县的罗宁山中，时时滋扰官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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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图有误，我才错来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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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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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背上这姑娘是怎么了？”老翁走近了几步才将她臂上的伤看得清楚些，那血肉模糊的，着实有些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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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叹了声，“路遇贼寇劫道，若非家妹会些功夫，只怕我兄妹二人如今已身首异处，我本想借贵地暂时安顿，却不知老伯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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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昨儿山那头的村子被罗宁山里头的那些贼匪给抢了，钱米没了，人也杀了个精光……说不得他们今日就会翻过山头，到咱们这处来作孽，我们这是急着去避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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