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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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栖枝身上淡而幽的香气环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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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没动，他忽而想到，一年前，他与虞栖枝刚成婚，那年入冬很早，虞栖枝怀中抱着几枝红梅，在赵叔等院中下人惊讶的视线下，她面上神情有些局促不安，语带抱歉：“梅树，不能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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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梅树是裴璟的母亲当初嫁入侯府时亲手栽下，对其珍之爱之，即便裴璟母亲过世以后，院中下人仍旧对那棵梅树小心呵护，不忍损它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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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栖枝有时候又不算太笨，她在赵叔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神情下，明白了事情的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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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知道。”虞栖枝向他与众人道歉，视线低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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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枝杈变得有些光秃的梅树，裴璟却忽然觉得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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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而已，折就折了。”他当时是那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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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虞栖枝卧房内常有红梅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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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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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栖枝的轻声言语打断裴璟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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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他，杏眼眼底水雾濛濛，荡着一层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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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柔和地覆在虞栖枝脸上，裴璟眼色一沉，将人扯近他，抱起，放到他惯用的那张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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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裴璟的举动，那几本被虞栖枝随手放下的书册接连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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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栖枝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止住他的动作：“等等，幼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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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裴璟嗓音有些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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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栖枝后背抵在书案上，黄花梨木桌案光滑冰凉的触感沿着脊柱一寸寸往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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