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孟绪十岁那年,兄长前往西南收复失地,回来的却是一副棺椁。孟绪再没有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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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社稷早在雍朝的荒政下破碎不堪,大梁推翻雍治之后,又花了数年光阴,才拼凑起一个足够广袤安定的疆土,而这疆土上,流淌着孟家人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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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君扶灵下葬那日,主子两只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却还在汩汩地冒泪,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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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日之后,簌簌再也没见过主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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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哥哥也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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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绪倒是神情无恙。也许也曾有流光片隙,心的确被一下子揪起,可她不会沉湎下去,她不是小孩子了。她当只做那个貌若桃李、心若磐石的孟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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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主子虽和没事人似的,簌簌仍好一阵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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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察见孟绪抬脚落脚始终艰慢,仍半点不曾松活起来,不由狐疑出声:“主子的腿可是还难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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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四岁开始习礼,当年就能顶着一摞书在太阳底下蹲好些时候,没道理这么久缓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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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绪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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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惊呼了声,忙又掩唇道:“那得快些回去才是,昨儿奴婢把新的月事带都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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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却都拧着眉头,越发不懂:“主子今日为何要冒险帮樊选侍,还好那巴掌没真落下来,否则疼也疼死了,您身上还不爽利……奴婢看樊选侍也不像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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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绪失笑:“哦?竟连你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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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撇了撇嘴:“主子还有心情笑,奴婢是为您不值当!柔妃娘娘看着不像会善罢甘休的样子,若今夜陛下没选您,明儿她指不定就要来月下阁磋磨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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