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色 第46节

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叶芸如何能将这个残忍的抉择交到白闻赋手中。她不过和他认识了两年，那是陪伴了他近三十年的家人。她如何能让他挖掉自己的良知、道义、本性，让他余生都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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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条路上，她和闻斌注定不能同时存在。走的人，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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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消失，闻斌的执念没了矛头，终有一天他会肯踏进医院。哪怕闻斌还是现在这副样子，只要他不惹事，白闻赋就不用守在这座城市，不用顾虑她的安危，他可以放手开创他的未来，哪怕闻斌的病真到了严峻的地步，白闻赋也能创造更好的条件，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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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饭，白闻赋走出这扇门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叶芸一口都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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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屋，洗了手，走到床边看了眼，接过碗眉头轻蹙：“吃一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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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将勺子喂到叶芸嘴边，她用手挡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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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睡会儿。”她只对他说了这句话，便侧过身子面朝墙，没再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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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闻赋没惊动她，夜里，他睡得断断续续，时而醒来，查看叶芸的情况，她还是那个姿势，一整晚没有转过身，也没动过，连呼吸都杳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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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愿她大哭一场，像上次那样，将委屈哭出来，哪怕把闻斌，把他都臭骂一顿，也好过这般安静地躺着，像失去了知觉，随时会幻化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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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时候，白闻赋是忽然惊醒的，他向身边摸去，空空荡荡，心脏一沉掀开被子走下床，紊乱的呼吸在看见院子中的娇小身影时，落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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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去给她披了件衣裳，进屋收拾一番，熬上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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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热粥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叶芸并没有在看书，她只是盯着那颗枇杷树望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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