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色 第46节

p;白闻赋提了个凳子出来，坐在她身边，问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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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芸的目光空空荡荡，她一直以为门前的这颗枇杷树半死不活，然而今早枝桠上冒出一片叶，她盯着那片叶子，以为是这棵树长出来的，连着根枝，本为一体。可一阵子风吹过，叶子竟然剥离树桠，飞到半空，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知道，那片叶子不是这棵树上的，只是恰好被风带来了这里，稍作停留，又被卷去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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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那颗树到底死没死。”良久，她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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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闻赋吹了吹热粥，送到她嘴边，叶芸无意识地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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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避开她唇瓣上的伤口，尽可能动作放轻，她还算听话，与其说听话，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机械地完成着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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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一小半的时候，叶芸偏开了头，白闻赋将碗放在一边，听见她轻声唤他：“闻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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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闻赋抬起视线，落在她毫无生气的脸上，黑色的瞳孔不断缩紧，如坠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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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要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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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抱着膝盖，上衣遮住腿，人缩成很小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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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闻赋等着她说下去，可是等了很久，她始终都是这个姿势，眼神笔直地落在地上摇晃的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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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以为她不准备开口时，她的声音却裹挟着冬日早晨寒冷的劲风向他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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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把我许给闻斌，家里人没问过我一句愿不愿意。如果不是爸爸身体不好，弟妹还小，我不会离开家，到这陌生的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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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斌走后，妈说只要我把彩礼钱退回去，就能让我走。我没有钱只能联系家里，我以为家里人会为我考虑，接我回去，或者给我指条出路，不会不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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